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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二章自由的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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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二章 自由的鳥

姜鐵心一手按住刀把,免得真是有刺客來襲。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,但是萬一成了真,那就麻煩了。結果他一擡頭看過去,那人竟然還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。

“看什麽看,沒見過我這麽天生麗質的美人?”

雖然姜鐵心見過的美人挺多,但是能說出這話的也就是車姬一個人。雖然君姬也很妖媚,可是從來不會自己誇讚自己。車姬性情活潑,倒是喜歡這麽打趣。

“你怎麽來了?你不是在君子城混日子麽,怎麽知道我在這?”

“你的這點事,君子城誰不知道,你還以為是什麽秘密啊?”車姬笑道,“君子城裏什麽事情都瞞不住我,好歹我也在君子城裏混了這麽久,難道還能沒有這麽點本事?”

姜鐵心覺得車姬肯定是誇大了自己的本事,不可能真的在君子城裏面有那麽靈通的消息。不過說來也是很奇怪,明明這一次姜鐵心的動作這麽快,就算是走漏消息也不至於讓車姬這麽快追上來啊。

看到姜鐵心在那裏努力思索的樣子,車姬笑道:“哈哈,你就不要在這瞎想了,其實這消息是我從池麗格樂那裏得來的。雖然最近為了避嫌,我沒有怎麽在乞活軍的營地待著。可是池麗格樂跟我還是有聯系的,知道我沒什麽事,就讓我來幫你。

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就跟你去南荒玩一玩。怎麽,不歡迎?”

“歡迎,當然歡迎了。”

姜鐵心說是這麽說,不過實際上也沒什麽表示,只是那麽順嘴說一句而已。他沒覺得車姬能夠在自己的南荒一行當中有什麽幫助,不過也無所謂了,反正多帶一個人也沒什麽。

“你跟池麗格樂關系很好嗎?”

車姬搖搖頭:“不好啊,這個小妮子老是拿我當賊一樣提防,簡直是可笑。我堂堂一個車師國的國姬,什麽世面沒見過,她以為我會看上你,怎麽可能?”

姜鐵心覺得自己挺無辜的:“什麽叫怎麽可能,我也是很有魅力的,好不好?”

“哈哈,好,你有魅力。如果沒有魅力,也不可能讓遮天汗的曼香公主和君襄公的君姬都搶著讓你當夫君。不過我不一樣,我連車師國的國姬都不想當,只想當一個自由的鳥。這廣大的天地任我遨游,你就算是森林當中最好看的一棵樹,也不能讓我放棄整片森林。”

這話要說有錯吧,還真沒什麽錯。可是要說沒錯吧,姜鐵心還覺得挺有些別扭。不過好在他這顆大樹上也不差這一只鳥,人家願意飛那就飛吧。

不過姜鐵心其實倒是也挺喜歡車姬這種喜好自由的樣子,雖然自己不能像車姬一樣放棄一切在中州自由自在的闖蕩,但是這種羨慕還是免不了的。

君姬說了一番豪言壯志,就更加口渴。一口氣喝完那杯茶,就搶過牧水手裏的茶壺,自己倒水喝。這種做派可不像是一個國姬,反倒像是一個女強盜。如果沒有君姬的背書,姜鐵心可不相信她會是一國之姬。

“這一次跟著我去南荒,會非常辛苦的,你要是打退堂鼓,現在還來得及。”

“牧水這種嬌滴滴的小妹妹都去得,我有什麽去不得的?”

姜鐵心反正好心提醒過了,也就懶得再說。他也不用杯子,直接拿起茶壺往嘴裏灌了半壺水,好歹是緩解了一下嗓子的幹渴。

休息過後,一行人繼續上路。這會車姬也不躲著了,直接就跟在姜鐵心的身邊。她之前為了隱藏在姜鐵心的跟班裏面,就跟別人一樣也是騎著騾子。

可是現在看到姜鐵心騎著高頭大馬,她多少也有些艷羨,就想跟姜鐵心換一下。姜鐵心可不想跟她換,而且還愈發覺得奇怪。

因為車姬也不是一個低調的人,沒有理由悄悄地躲著他。這麽低調,那就只有一個可能:“君姬或者說君襄公是不是限制你出城,所以你才混進我的隊伍裏?”

“你也不笨啊,這麽快就想出來了。不過事情並沒有那麽糟,他們兩個還不至於限制我。畢竟我是車師國的國姬,只要車師國不滅,別的諸侯國的貴人怎麽也不能太過於怠慢我。

實際上是有人一直跟蹤我,倒是也沒有加害我的意圖。可是我是自由的鳥,不希望被人限制。所以幹脆就整天在城裏瞎逛,讓人家以為我就想在城裏待著。然後突然混進你的隊伍裏,悄悄地出了城。那些跟蹤我的人,這會說不定正在城裏到處亂轉呢。”

“誰會跟蹤你,難道是你的父王?”

“怎麽可能呢?車師國的國力又不強,在君子城裏或許會有幾個商賈,但是絕對沒有探子。所以跟蹤我的人自然是君子城裏的人,我懷疑是受到寧安的指派。

畢竟我壞了他的事,他想打擊報覆我也是應該的。而且你知道嗎,現在寧安是跟著君子國儲君姬放的。他應該已經投靠姬放做了謀士,自然也就能夠指揮姬放的手下。

我身處君子城中,如果姬放的人想追蹤我,我是怎麽都躲不掉的。唉,沒辦法,我這樣一個弱女子,在亂世當中求活真的好難。所以不得不加入乞活軍,畢竟咱們為的都是求活啊。”

車姬說的真真假假,姜鐵心也不確定她什麽時候說的是真的,什麽時候只是調侃。不過姬放後面有高人指點,那是絕對沒錯的。因為現在姬放的行事作風,很明顯跟以前是不同的。

只是原本姜鐵心以為姬放的背後高人是衛明憂,但是很明顯衛明憂雖然有這個能力,卻沒有這個時間。前一陣子衛明憂根本就不在君子城,也就不可能躲在東宮給姬放出主意。

如果背後的人是寧安,那也能說得通。這家夥外號聖手回春,拿手的是修補神器,可是本身的能力絕對沒有局限於此。

“好吧,如果是姬放的人,那你在君子城裏是絕對躲不過去的。這一趟去南荒,其實你是南轅北轍。還是想辦法回車師國吧,畢竟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。回到崇文城,你就是老大。就是寧安想找你的麻煩,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。”

“哼,不是告訴你了嘛,我是自由的鳥,是不會回家的。”

這麽特立獨行的小丫頭,姜鐵心是拿她沒有辦法的,也就只有聽之任之。然後一行人急匆匆的趕了一天的路,中間倒是也有路過城鎮。可是姜鐵心打算多走一段路,好節省時間。畢竟之前劉三才說過身為乞活軍的統帥,他其實是不應該離開君子城的。這會雖然離開了,可是能夠早回去一會總是好的。

這個時代沒有什麽精確的地圖,更多的都是靠著向導。而君子城裏對南荒的事情知曉詳情的人,姜鐵心知道的只有一個老榆樹。

本來抱著的打算是到了邊境,再去尋找向導。然後這會還沒出國境,就靠著軍內那些君子城出身的士卒來充當暫時的向導。裏面倒是也有幾個人去過南側的郡縣,可是他們只是跟著商隊走過,並沒有自己單獨上路的本事。姜鐵心一開始也沒當回事,結果現在就麻煩了。

這些臨時向導知道大概的路線和郡縣,可是卻不知道兩個郡縣之間到底間隔多遠。結果現在就卡在路上,前進不得後退不得,只能露宿荒野了。

作為一支軍隊,在荒野露宿本來也不算什麽大事。君子城以南是越走越越熱的,所以姜鐵心也不用怕士卒凍著。他們從路邊的樹林裏面砍出很多樹枝,然後聚成小堆燃起篝火。甚至還有人從周圍的樹林裏面捉到幾支野兔,正好拿來打打牙祭。兔子雖然不大,野兔就更小了。不過總比啃幹肉要強得多,士卒們各個喜笑顏開。

姜鐵心現在身份不同,自然用不著親自去打獵。他早早的坐在篝火邊,然後士卒送來一只野兔,牧水接過以後就去剝皮然後清洗一番,再放到篝火上烤制。

其實姜鐵心不是很喜歡吃兔肉,總覺得兔肉吃起來細小的骨頭太多,感覺怪麻煩的。但是有的吃,總歸是好的。他接過牧水遞過來的烤兔,自己掰下來兩只大腿。然後自己吃了一個,另外一個給了車姬。撒上細細的鹽沫以後,吃起來也是蠻有滋味的。

這麽吃過一會,姜鐵心就打算睡了。這麽長途的行軍,實在是很疲乏的一件事。這裏又不靠近江河,連洗個澡都是奢侈的想法。

那些士卒都是吃飽以後,就地躺下。最多是拿自己的背包當枕頭,這條件當真算不得好。沒辦法,誰讓現在姜鐵心的乞活軍還很窮困。就算是姜鐵心一早就想給士卒準備好那些行軍的背包和寢具,可是沒錢就是辦不到。

不過身為貴人,姜鐵心自己的寢具還是很齊全的。他又不用帶什麽多餘的東西,所以騎著高頭駿馬,就順帶馱著一個帳篷。

只是畢竟是急行軍,要的就是輕裝簡行。所以裝備很是簡陋,主要就是幾根堅韌的鐵條,然後搭上幾塊厚實的棉布。比起另一個世界的單身帳篷,簡直就是泥土碰上了黃金。

這還是姜鐵心自己想出來,然後讓手下的工匠費盡心力制作出來的。小是小了些,不過有好處那就是特別輕便,而且紮帳篷的時候也不用費勁,只要隨手拽幾下就能成型。比起軍用的帳篷,又得找木頭頂著,又得在土裏釘上楔子,那是要省事多了。

原本這個帳篷設計的時候,就是單人帳篷。後來牧水也被派來,那麽待兩個人也行。雖然那樣未免有些不妥,畢竟男女授受不親。不過姜鐵心覺得自己是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,讓牧水跟著自己,總比跟那些粗莽的漢子一起露宿野外要強得多。

可是這會又多了一個車姬,那這帳篷就顯得更小了。牧水倒是不想進去睡,可是總不能讓車姬跟姜鐵心待在一起吧?

一個貴人跟侍女睡一個帳篷,那是誰也挑不出毛病的。畢竟侍女就是主人的財產,拿來暖被窩也是應當應分的事情。可是車姬是車師國的國姬,如果姜鐵心跟她睡一個帳篷,是絕對要惹出事端的。

但是如果不讓車姬睡帳篷,似乎又有些藐視車師國的意思。車姬能夠在君子城吃得開,說到底靠的還是車師國的面子。

作為一個諸侯國,車師國的面積不比君子國小,當年又承受得住最強盛時期淮國的攻擊。其實淮國的衰落就是從崇文城之戰的失敗開始的,那一次如果沒有失敗,就不會因為在中州未能定鼎,結果只能去打東胡來重振雄風。

後來無論是百戰十年的最終失敗,還是南侵君子國導致的身死軍滅,都能從崇文城之戰找出淵源。一個能夠讓淮恒侯這種英雄都沒落的諸侯國,天下沒有人敢小看。

出於對中州西邊最大諸侯國的敬仰,姜鐵心決定還是把帳篷讓個車姬。牧水要在外面陪著她,結果也被車姬給拉進了帳篷。

姜鐵心覺得很是倒黴,這車姬來了似乎不是什麽好事。不過雖然在外面躺著不如在帳篷裏面舒服,好歹他還有一床被褥,枕頭也是有的。所以比那些士卒更為舒服,雖然那些士卒的呼嚕聲多少有些吵嚷。但是姜鐵心來了睡意,還是很快就睡著了。

第二日醒來的時候,牧水已經熬好了粥。姜鐵心端起來喝了幾口,就有賀正因上前請示:“伯爺,昨夜似乎有人窺伺我們。”

作為貼身侍衛,賀正因自然是要跟著姜鐵心一塊出來的。實際上這樣的侍衛有十個,他們跟牧水是不算在一千人裏面的。這個賀正因也是老行伍了,他說的話姜鐵心不能不重視。

“什麽人,抓到了嗎?”

“屬下無能,沒有抓到。其實我也沒有看到那個人,只是覺得周圍有人窺伺。這就是一種感覺,也未必就是對的。”

姜鐵心沒有斥責他的多事,反而讚許道:“這是直覺,有的時候直覺很準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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